“没什么、没什么，卞宫主不必在意。”
‘兄’字还未说出口，独秀已经先自动合上嘴将它吞回去。他讪笑两声，摆摆手就这么打马虎眼过去。
刚第一次见面就上来认关系，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当作是个白撞的，所以认亲这事不能着急。
但总归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咳，虽然他所谓的‘工夫’就是一直赖在凤栖楼白吃白喝，守株待兔。
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这二师兄的为人也是好，免得他真是什么个十恶不赦的好色之徒，瞧上了自家滢儿也要将她一并纳入后宫，那岂不是连他最后的晚年保障都没有了吗？
啊，他林独秀果真是心细如尘。
“小美人，说起来你可是凤栖楼的姑娘？”
卞正德眯起他那对狭长的丹凤眼，眸中似是充满了笑意却又似是皮笑肉不笑的表面功夫，让与他对视的人不禁感到寒颤。
“卞宫主，好眼力。”
独秀拿起自己面前的青花瓷茶杯，浅尝一口。果真是好茶，刚入口先是觉着有些苦涩，但随后却又被一股甘香清甜所盈满。
自己的‘身份’被对方‘看穿’，其实也不难。毕竟对方可是凤栖楼的常客，流连多了又怎会不清楚凤栖楼姑娘的特征，每个青楼的姑娘身上其实都会带有自己青楼的强烈风格，上到其穿衣打扮，下到其所用的香粉，皆会有着鲜明特色。
“见你时身上衣裳凌乱不堪，小美人怕不是从凤栖楼里逃出来的？”
见独秀不紧不慢的，他也坐正了身子拾起一双筷子，开始尝起了这醉仙居的招牌菜式酸甜脆皮鸭。
这脆皮鸭的外皮酥脆干爽，内里鲜嫩多汁，再配上特调的酸甜汁，可以缓解油腻、更添食欲，若是来到瑶县也不去尝一尝，那真是要少上许多快乐。
“小女子只是一时害怕，便慌忙逃出，让卞宫主见笑了。”
一边说着，他垂下眼眸，掩盖住眼中的情绪。眉间稍紧，似是心中多烦忧。
的确，他还没在外面浪够，还不想那么快回到那香艳炼狱，天天喝丰胸药膳，天天被迫阅读朗诵春宫图，天天挨鞭子抽。
再这么下去，他一个身心健康的大男人都要被她们给弄得扭曲了。
“不知小美人你，是否认识柳语心？她是你们凤栖楼的第一花魁。”
没有接过林独秀的话，他一手撑在茶桌上托住自己的下巴，一对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独秀的脸庞看，眼瞳深处是勾人心魄的慵懒。
眼前的小美人美则美，但是正事更重要。若是她再有趣些，他或许也可以考虑将她赎出青楼纳入后宫。
“当然是知道了，语心姐姐对秀儿可好。不知卞宫主问起，是为何？”
“你可熟悉她的日常作息？近来可有古怪？”
卞正德的问话让独秀心中的疑惑更浓，这二师兄是柳语心的老相好，按规律来说应是每个六月的初七、初七相会。这才刚进入五月底，又怎么会提前了那么多过来瑶县。
若以等不及与美人相见，那也说得过去。
但又怎么会特地从他这个外人的嘴中去旁敲侧击着柳语心的情况？
那么能讲通的理由便只有一个——
莫非……莫非是他绿了二师兄的事情，始终还是被发现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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